来源:互联网2013-12-23 10:31:35
来源: 中证网
永联村盘活土地 城镇化里觅乡愁
城镇化样本
夜幕降临,江苏永联村华灯初上。金手指广场上聚集起一群中年人,伴随音乐节奏欢快起舞。这里的生活已和城市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外人在羡慕之余或许不会知道,上世纪70年代时,这里还是苏南最贫瘠的一片土地。
从依附土地、逃离土地再到盘活土地,三十余年来永联村民与土地关系的演变,勾勒出这座村庄的城镇化路径。的确,土地不是负担,而是“乡愁”的载体,农民要过上更幸福的生活并不一定要离开乡土涌入城市,而城镇化也不一定意味着城市的扩张和乡村的凋零。从这个角度来看,永联村无疑为包括中西部在内的众多村庄提供了一个有价值的样本。
离开土地
三人种地全村吃饭 土地变为分配纽带
和很多同龄人一样,钱浩(化名)最终选择回到永联村工作。他去年学完建筑装潢专业后大学毕业,原本想在外面的世界闯荡一番,可是就业市场不景气,几经周折,今年他回到了出生地永联村。
钱浩现在所在的单位是永联村支柱企业永钢集团下属的永雅装饰公司,干的是老本行。“虽然回到了村里,但公司的业务范围很广,平时工作大部分时候要跟外面的人打交道。”钱浩介绍,永钢集团的主业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钢铁行业不景气的拖累,但建筑板块的表现异军突起,集团公司管理层十分重视,现在的工作让他很有成就感。
当被问及收入时,钱浩并没有透露具体数字,他笑着说:“永钢的收入分几个层级,普通员工上面是协理、助理,再往上是科级、处级,副总经理和总经理。一般做到助理就可以享受公司分红,收入上升一个台阶,应该不会比你们少。公司员工的升迁不论资排辈,也不看出身,外地人也能做到副总经理,年收入达到四五百万元。”
作为拥有永联村户籍的居民,钱浩还比外地人多一份收入,当地称为二次分配。永联村经济合作社党支部书记蒋志兵说:“永联村人均收入28766元,在全国农村中排名处于前列。二次分配包括土地流转费1300元/亩,菜金补贴300元/月,养老金600元/月,家庭文明奖1000元/人等,小孩上学还有补助。90%的永联籍大学毕业生回到本村工作,有的在外面工作也不愿意放弃户口。这一分配政策之所以能够实施,主要是因为永联村经济合作社持有永钢集团25%股权,每年获得的分红有2亿元左右。”
钱浩说:“我爷爷是永联学校的数学老师,早年他转为城镇户口,现在不能享受分配政策,每年的收入比有户口的老师少约1万元。”
蒋志兵还告诉中国证券报记者:“永联村的村民已经从土地上解放出来变为产业工人或者从事服务业,其土地被流转至村集体用作规模经营,并成为利益分配的纽带。非户籍人口没有集体土地,不能享受二次分配政策。”
中国社科院财经战略研究院城市与房地产研究室主任倪鹏飞表示:“必须以土地为分配纽带,很多地方的农村都这么做,没有土地的外来人口可以以其他方式获得收入。”
农民离开土地,使得“种地”在永联村成为一项专门职业。刘中峰是昆明理工大学毕业生,专业是自动化和农业工程双学位。毕业后,他来到永联钢厂制氧车间工作,后来转到了粮食基地。他说:“我主要靠鼠标种地。粮食基地的3000亩水稻田,只有3个人在种,只在农忙的时候雇几个临时工。亩产750公斤,1万多村民吃不完,还供应村办企业职工。”
依附土地
土地贫瘠人口众多 着力发展集体经济
如今的永联村俨然成为一个小城镇,但外人所不知道的是,三十余年前的永联村其实也经历了一场“穷则思变”的内心抉择和洗礼。
时间往前推,在“农业学大寨”的背景下,1970年来自周边不同村庄的700多村民组建了永联村,拥有约810亩地,另有低洼田222亩。靠天吃饭的结果,是成为县里最小最穷的一个村。翻开史册,永联村原名“七○圩”,后来叫沙洲县南丰公社23大队,而在1970年前,这里还是一片长江水。
永联村第一任村党支部书记商茂坤老人曾向一位来访者介绍:“春天没粮吃了,许多人开始小偷小摸,偷集体的东西吃。主要是饿,被逼的。这种小偷小摸甚至是公开和集体的行为。”
1978年12月,我国改革开放历史新时期开启。当年11月,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18位农民签下“生死状”,将村内土地分开承包,开创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先河。华西村则顶住压力,依旧实行大队核算。
穷则思变。同样在1978年,永联村开始走向一条介于小岗和华西两者之间的道路,既包产到户又发展集体经济。由于人口多、地力差,村领头人吴栋材冒着被割资本主义尾巴的风险提出,“与其让那两百多亩地拖全大队的后腿,倒不如让它成为推动全大队生产和收入的试验田——既然水多,我们就养鱼。”为此,村里组建养鱼生产队,盈利归村集体所有。1979年,鱼塘净盈利8000多元,这让村民看到,要致富光靠种粮食走不通。
永联村有关负责人表示,改革开放初期的几年间,苏南乡镇企业蓬勃兴起,华西村和周边的不少村都走在了前面。作为追赶者,永联村的发展重点逐步转向工业,先后创办了不下十个厂子,到1984年已积累了约30万元资金。当年的中央一号文件正式提出“乡镇企业”这个词,这意味着多年被议论为“资本主义产物”的苏州等地广大农村自发而起的“地下工厂”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永联村迎来大干一场的机会。吴栋材看到“农村的楼房时代即将到来”,力排众议决定上马钢铁项目,之前积累的资金这时派上了用场。
此后,永联村的钢铁项目越做越大,产业门类逐步丰富,全村去年销售收入达到380亿元。永钢集团则经过改制从一个村办企业转变为现在的混合所有制企业,公司实际控制人是以吴栋材为代表的管理层。永联村有关负责人表示,村集体经济之所以能做大,除了因为有吴书记的带领,还有一套合理的激励机制,这和改革开放前吃大锅饭明显不同,厂里实行的是计件工资,超过定额部分有奖励,上不封顶。
盘活土地
集约发展加速转型 生态永联留乡愁
随着集体经济的发展,土地不但不再是发展的负担,相反已经成为农民手中的一块宝。如何利用有限的资源,此时已经成为亟需解决的难题。
永联村先后数次合并周围的村庄,面积从最初的810亩扩大到现在的15750亩。“并村后新进入的村民享受永联的待遇,进一步并村成本比较高,因此下一步发展要靠土地的集约化利用。”永联村经济合作社社长宋兴祥说。
当前,永联小镇西扩工程的二期正在抓紧建设,整个工程计划2015年建成,届时村民就将从宅基地全部退出,住进楼房。村民小方(化名)说:“想要住楼房的人多,只能通过抽签来决定。我是去年抽中的,明年初就将要住进一期的新房子。”
小方介绍,他原来的房子是两层楼房,加起来200多平米,拆房子个人有一定的损失,但分新房时的购房成本只有500元/平米,市场价有3500-4000元/平米,一张结婚证就可以分一套140平米的房子,子女结婚还可以再分一套,个人获利数十万元。更重要的是,新房子是70年大产权,可以自由买卖。
宋兴祥表示,国土资源部从2005年开始展开城乡建设用地增减指标挂钩,永联村借此机会先后投资15亿元建设了84万平方米的永联小镇,其中有广场、宾馆、学校、医院、图书馆、戏楼、农贸市场、污水处理厂、公交车站等,还有公安、交通、消防、城管等机构,已经有3000多户村民搬迁住进了建成的钢村嘉园小区。
“对于土地的集约化利用让村民有了更多的就业机会”,宋兴祥说,“除了在钢厂上班,村民可以在农业公司从事苗木园艺种植,租赁永联小镇店铺从事餐饮服务业。基本能把村民的富余劳动力全部安排上,一部分退休后身体又好的村民还能重新就业。所以我们永联是没有闲人的”。
日前举行的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提出,“让城市融入大自然,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永联村也看到农民上楼之后需要获得心理修复,“即便成为乡村都市,也依然是乡村”。
倪鹏飞认为,对于“乡愁”,应当从环保和文化两个层面来理解,城镇化背景下的农村要记住乡愁并不是简单的不住楼房,硬件设施该改善的还是要改善,关键是做好文化传承。中国国土经济学会理事长张怀西表示,城镇化建设必须延续文化、繁荣文化。不同地区的文化遗产,如地名、建筑、民俗、民风等,不仅会使城镇化建设各具特征,而且还有利于开展文化旅游。
永联村有关负责人表示,钢厂的环保做得再好也难以让人相信是绿色发展,因此要发展苗木业务作为生态补偿,农耕文化园地处钢厂和永联小镇之间,也成为一道生态屏障,其中展示了江南水乡的传统景象,让离开传统农业活动的村民保留一份记忆。
吴栋材说:“我们的出发点是,要让子孙万代的永联人不用搬进上海、苏州,也能享受这些大城市的现代生活,同时保留城市人所没有的开阔空间和田园风光、清新空气和长江边的自然景物与人文传统。”
以土地与村民关系为主线,永联村从贫穷到富裕,是多方面因素促成,大的方面有改革开放的历史机遇、长三角地区乡镇企业的集体勃兴,小的方面有能人吴栋材的带领,并赶上了城镇化背景下钢铁产业大发展。对于很多想要学习永联的乡村,历史不可能重演,如何复制永联村是一道难题,而在经历多方采访和查阅历史资料后可以发现,最明显的答案是将乡村和企业的利益绑定,即乡村为企业的发展创造条件,企业的发展壮大则让乡村得到实惠。
具体而言,永联村集体持有永钢集团25%的股权,由此每年获得稳定的分红,这一方面提升了村民的福利水平,另一方面也为乡村基础设施建设提供了资金。永联村经济合作社党支部书记蒋志兵说:“永联村现代化建设的步伐很快,需要的资金量很大,依靠永钢的支持,村集体可以提前支取未来的分红。”
当前一些欠发达地区的乡村面临和永联村起步阶段类似的情况,人多地少、缺乏技术、没有产业基础,如果没有吴栋材这样的创业者,只能靠招商引资。然而外来资本并不一定会关心当地村民的福利水平,有时甚至会为了利润最大化与民争利,资本进村流转土地以后,农民的收入并不一定会得到提高。对于土地的不规范利用还可能带来粮食安全方面的隐忧。对此,永合社区党支部副书记周志岗表示,招商引资是欠发达乡村快速发展的一条重要路径,对于有些比较有发展潜力的企业,村集体应当要求入股,而且土地不能一次性被企业买断,只有这样才能保障农民的利益。有些地方招商引资存在一些乱象,可能是少数村干部得到了实惠,却违背了村集体的利益。
当然,把乡村和企业绑在一起,并不等于将乡村置于企业的治理之中,成立一个独立王国。永联村一度想要自己办医院、学校、农贸市场等设施,但实践证明成本高且管理混乱,于是将一部分职能交给了南丰镇政府。村集体资产和企业资产的划分也逐渐明晰。有些与永联类似的乡村,还没有能够做到这一点,哪些资产是村里的、哪些资产是企业的,成为一本糊涂账。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农村经济研究部副部长刘守英认为,在经济发达的村庄,如果不实现治理结构的现代化转型,它们在一段时期的繁荣之后,将陷入“越发展、越麻烦”的困境。
对于永联,其乡村治理结构还有进一步完善的空间。现在永钢集团的董事长和永联村党委书记都是吴栋材,这种情况的出现有一定的历史必然性,而吴栋材80岁就要退休,之后人事方面又将做何安排,外界十分关注。有观察人士认为,双头合一利于提高办事效率,但能人总要退出历史舞台,在治理方面,永钢集团的董事长和永联村党委书记不一定是同一个人,而谁来做书记也不应当影响到永联村的发展。吴栋材本人就曾经说过,“关键要形成制度管人,我不在了,任何人都能来当这个家,目前我们正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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